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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际效用递减?民进党在疫情防控过程中的反中路线实施及其局限性

柳金财

柳金财,台湾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作者 柳金财(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伴随五月中旬台湾新冠疫情大爆发,由于疫苗施打率偏低及疫苗采购推迟、数量不足争议问题,疫情发展突破框架进入治理危机状态。从2020年1月至2021年5月中旬前,台湾可谓是防疫模范生,蔡英文及其执政团队的满意度及声望维持在五成;但新冠疫情爆发,使民众不满意度高达八成以上,其施政满意之良窳可谓是“成也防疫、败也防疫”。

台湾社会五月中旬新冠病毒突发可谓是一场“疫情风暴”,短短一个月内以520就职周年为分界点,蔡英文民意支持度已巨幅滑落至2018年11月台湾地方选举期间之低水平状态,选后民进党只剩6个执政县市,泛蓝及白色政治势力获得15县市执政权;蔡英文民意支持度低于20%以下持续2019年初。相较以往民进党籍陈水扁或国民党籍马英九执政,其民意支持度低于20%大都是发生在连任后中期,从而导致执政党在地方选举失利,紧接着在台湾地区领导人及民意代表选举以惨败告终,获胜政党取得领导人职位及民意代表过半,同时掌握行政权及立法权,完全执政建立所谓“一致性政府”。

值得关注是,民进党在2018年地方选举倡议“反中路线”,并一再倡导“大陆因素”介入台湾选举,然而最终却以失去三分之二执政县市为其政治后果。从台湾政党执政经验来看,一旦任何政党在“中央层级”执政治理绩效不佳,就会反应在地方选举,地方选举涉及具体地方政经利益、公共工程、都市计划、交通及民生、社福等政策领域,并未涉入国族认同及两岸统合争论,采取“反中”论述及建构危机意识并未利于颓衰之选情。

但是民进党当局在2018年地方选举大败后,由于“中央执政”绩效乏善可陈引发地方选举欲振乏力,进而在2019年初开始大倡“抗中保台”路线及建构“反中意识”,配合美国印太战略围堵中国目标,采取“联美制中”失衡策略。从1月提出反对“两制台湾方案”,提出“九二共识”就是“一国两制”,反对“九二共识”就是“台湾共识”。到6月后一再批判大陆当局对香港反条例修正风波运动压制,导致“一国两制”名存实亡,宣称“今日香港、明日台湾”唤起台湾民众危机意识,因此其民意支持度一再攀升。最终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在国民党内部分裂欠缺整合情况下,民进党以高唱“抗中保台”路线连任持续执政。

然而,这样政治逻辑是否会继续运作?2022年地方选举即将到来,蔡英文施政满意度下降至20%却已提早到来,为拉起持续坠落支持度,归咎于“大陆因素”之议再度兴起。首先,对待大陆及日本愿意协助台湾抗疫,采取差异化态度。针对日本表示愿意提供台湾疫苗,蔡英文特以日文表达感谢;然针对大陆当局表示愿意提供疫苗协助台湾抗疫,台湾陆委会却回应宣称“统战手段”。国台办曾陆续表示愿协助台湾打击疫情,提供大陆自制疫苗给台湾民众施打。国台办发言人曾表示,支持上海复星代理的德国BioTech“复必泰”疫苗提供台湾,“只要没有人为或政治障碍,捐赠基本上不成问题”。

台湾陆委会曾宣称,“陆方这种每每借台湾疫情升温时,明显进行分化统战的操作,台湾社会非常明白,国际社会也都清楚认知。”如此区别性对待,恐进一步恶化两岸关系。

其次,归咎疫苗取得缓慢源自大陆因素干扰介入。蔡英文表示“德国的BNT疫苗,我方和德国原厂也一度几乎要完成签约,但因为中国(大陆)介入,迟延到现在都无法签约。”然这种“甩锅”大陆做法,也有观点批评既然台湾当局可以从国际上购买最好的几支疫苗,包括英国的AZ疫苗、美国的Moderna疫苗,但却没有尽速输入提高疫苗施打率;也没有购买足够数量疫苗。

这种“甩锅”大陆干扰因素、施打率低及购置数量不足,并未能取得公众认同。随着全球疫苗施打普及率提高,许多国家例如以色列、丹麦、中国大陆、日本、韩国,甚至欧盟等地开始规划或已实施“疫苗护照”政策,台湾却在疫苗取得问题上横生争端,凸显疫情防控决策质量、执行效率及治理能力有待提升。

最后,民众对蔡英文当局施政满意度及治理能力信任度,急速下降。有台媒6月2日发起网络投票,询问网友对蔡当局防疫表现的看法,一共有4万多名网友参与投票,结果显示民众不满意度达64.2%(有60.6%非常不满意及不太满意3.6%),满意为35.3%(还算满意6.7%、非常满意28.6%)。同时,还有台媒民调显示有高达85.7%的民众希望尽速施打疫苗;有超过9成的民众都担心染疫;近7成的民众,不相信台当局有能力在6月控制疫情。

此外,此波疫情肆虐更折射出公众对未来台湾地区领导人的选择取向,据《ETtoday新闻云》公布民调显示,在后蔡英文时期民进党政治明星政治声量快速下滑,新北市长侯友宜被看好度第一;台北市长柯文哲排名第二;现任台湾地区副领导人赖清德排名第三;鸿海创办人郭台铭排名第四;民意代表蒋万安排名第五。第六到第十名的排名依次为前国民党主席朱立伦、台中市长卢秀燕、桃园市长郑文灿、高雄市长陈其迈、卫生福利部门主管陈时中。除赖清德尚挤进第三名,余郑文灿、陈其迈及陈时中已难项望其背。此一民意趋向若未能即使扭转,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民进党将不再具有绝对执政优势。

无庸置疑,在两岸关系持续紧张及恶化情况下,民进党当局利用“抗中保台”操作危机意识及“芒果感”,这种“冲突边缘牌”为民进党2021年反败为胜有效策略,然这种“反中”论述及路线能否持续发挥效应,其边际效用递减。根据《美丽岛电子报》调查结果,“冲突边缘牌”已有失效的前兆,将近一半民意(48.6%)不认同为台湾“独立”牺牲生命的看法。上述民调同时反应出台湾社会中坚力量,已开始反思“极端抗中”政治后果,在理性上偏好两岸和平稳定发展所产生“红利”。

台湾安全犹如一战前巴尔干半岛战云密布,激进“独派”宣称“法理台独”、“公投建国”及“台湾正名”,大陆社会武统声浪甚嚣尘上。特别是5月份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便以“雷达上台湾”为封面,显示两岸冲突可能成为“亚洲火药库”那般引爆。在此波疫情肆虐下,台湾社会呈现七至八成民意愿意与大陆进行对话协商倾向,将近八成企业经理人认为台当局应向大陆复星采购德国制BNT疫苗,这显示民众开始反思“极端抗中”所带来的政治后果。尤其是在疫情延烧下台湾各家民意展现的政治意涵,显示民进党当局可能会提前进入跛脚危机。换言之,在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期间,民进党虽打“抗中保台”牌及“反中”路线发挥奇效;但2020年及2024年台湾选举再打“反中牌”未必能奏效,而是对民进党一场严格执政治理能力之考验及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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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左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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