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陈??刚把被人看作“穷坑”的古田县治理得欣欣向荣的时候,忽然接到张巡抚转来的朝廷通知,要调他到号称“苦海”的台湾县去。由于那里的局势紧急,必须立即办理交卸事宜,以便早日走马上任。陈??不敢怠慢,一与新任交接妥当,立即兼程赶路。他先到省城谒见张伯行巡抚,请示治台方略;再请教熟悉台湾内情的官场中人,向他们了解情况;然后带老仆一人,扬帆渡海而去。
海上月明星稀,风调潮顺,时不多久船就到达彼岸。陈??与老仆在码头附近的饭店里找个座位,买了干饭,然后,掏出咸鸭蛋一分为二,人各一半,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饭店的规模虽然不大,人来客往,倒也生意兴隆。坐在陈??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粗壮、满面胡须的彪形大汉。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陈??主仆,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使他感兴趣似的。
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陈??这次奉命赴台的主要对手――台湾县聚众闹事的大首领。大首领听说新任知县快要来台上任了,就亲自到码头,暗察渡海而来的所有旅客,寻找陈??,一旦发现,就先下手为强,把他狙杀于半途。使前来当宫的视台湾为畏途,知难而退,好把在押的三四百乡亲搭救出来。
大首领只听说来上任的新县官姓陈名??,却并不认识他的庐山真面目。他认为陈??既然是官场人物,架子必大,威风必甚,前呼后拥的人必多,一看便能认出。可他从这一船旅客中却没见到这类人物。大首领所以注意陈??主仆,是因为陈??与随从的关系亲如一家,买饭不买菜,两人才吃一只咸鸭蛋,还是自己带来的。他们穿着朴素,待人接物又是那么和蔼可亲,听其谈论无非家常琐事。
大首领走上前去,和他们搭话。说什么台湾局势混乱,人心惶惶,而路上暴徒拦路,杀人越货,从闽到台的官场中人尤难通过等等。陈??听了,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这次赴台,不探亲访友。身上盘缠仅够食宿,即使倾囊相赠,绿林豪客也不会在乎,何况生平与人无怨 无仇,这就更不必为此担心了。”
陈??乘机探问台湾老百姓的痛苦,以及局势动荡不宁的原故。大首领见陈??话里言间十分同情台湾黎民百姓的困难处境,临别的时候,有意给他们主仆大开方便之门,悄悄地在他们包袱上留下一个特别的暗号,让沿途“关卡”放他们过去。
第二天中午,一个小头目气喘吁吁地赶来告急:陈知县陈??已经到达驿馆,并通知旧任官吏明天正式上任。大首领听了大吃一惊,他想沿途设关立卡,把守森严,而自己又亲驻码头,目不转睛地监视来台过客,陈??怎么能混得过去呢?难道他两腋生翼,飞天过海?他越想越糊涂,便立即赶到县城去打探真情,以便另作安排。第二天一早,他顾不上吃饭,便跑到通街大道,混进观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中。
不久,新知县一行从驿馆那边鸣锣开道,走马上任来了。大首领踮起脚跟,朝知县座轿望去,他觉得这个新知县好生面熟,揉揉眼睛再仔细观看一番,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 面。转眼,他发现紧紧跟随的老仆人,才恍然大悟,禁不住惊叫一声:“天哪,原来是他!”站在大首领身后的小头目连忙问:“怎么,您认识他?”大首领点点头:“对!我,我认识他!”他高兴地对小头目说:“当官的是他,我们就不用多操这份心了!”
小头目听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大首领便把前天在码头饭店中的巧遇一一告诉了他,小头目这才兴高采烈地说:“新知县果真是个好官,乡亲们的冤案得到昭雪,我们就能重见天日了。”
摘自《中国民间故事集成》
责任编辑:王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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