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排长上高原

华夏经纬网 > 军事 > 大陆军事      2025-05-20 17:40:04

  新排长上高原

  ■解澄澄

  作为一名新排长,刘乐忘不了初到阿里高原的那天。

  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蓝天下刮着很冷很硬的风,没有云层遮挡的阳光照耀着四周高高隆起的雪山。空气中一点灰尘也没有,透亮透亮的。刘乐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一时间心情颇有点复杂。

  来接站的张排长脸庞清瘦,略显突起的颧骨上浮着黑红色。“欢迎来到阿里高原,踏上世界屋脊的屋脊。”见到刘乐,张排长热情地伸手接过他的行李箱。

  坑坑洼洼的搓板路非常难走,车子不停地颠簸。窗外是看不到边的山峦,偶尔有几只藏羚羊掠过,像高原上的精灵,转瞬即逝。张排长递来一瓶水和一块巧克力,说:“这里海拔有4000多米,你第一次上来,高原反应可是第一道难关。”

  此时,刘乐已经感觉到一阵阵头痛袭来。他把脸贴在车窗上,似乎冰凉的玻璃能稍稍缓解身体的不适。

  车辆驶入营区大门。围墙几乎就立在山脚下,四周都是连绵无尽的褐色峰峦。锅炉房顶的烟囱里冒出断断续续的青烟,飘着飘着仿佛就化为触手可及的云团。

  第一天晚上熄灯后,他钻进被窝,被子上压着棉衣和羊皮大衣,鼻氧管缓缓送来氧气,但对剧烈的头痛来说,简直无济于事。

  指导员两次查铺,刘乐都清醒着。

  “怎么样?第一天肯定比较难熬,不舒服了就随时喊我。”

  “没事,不要紧……”

  身边的战友们进进出出换哨,不知熬了多久,刘乐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清晨推开营门,一夜的雪让高原变了模样。营区道路上、房顶上、远处的山巅无一例外都盖上了厚厚一层雪毯。

  “怎么样,在老家可见不着这样的景象吧!”张排长问他。

  还没等刘乐接话,张排长继续说:“这就是高原,一边用缺氧折磨你,一边又用美景安慰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刘乐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从刚开始走几步就喘,到后来跟上队伍也能慢跑一段距离。高原反应缓解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爽,和头痛一起消失的还有心里的焦躁和杂念。

  营区外不远处就是一座边陲小镇。小镇周边散落着十几户藏族人家,最近的距离营区只有1公里。战士们有时到营区外开展负重行军训练,从牧民院子前经过,就能闻见浓浓的酥油茶的香味。

  扎西是附近藏族牧民中年纪最长、最为热情的人。每次看到战士们路过,他都会招招手,笑着打招呼,然后说出几句刘乐听不懂的藏语。

  在阿里高原,连植被都稀疏得可怜。刘乐只在一处土层相对较厚的地方,见过一株野花。它在风中孤独地摇曳着,淡紫色的花瓣薄如蝉翼,却怎么也不愿凋零。

  有一天,刘乐正在营区门口站哨。突然,扎西慌张地跑过来,他急得面色铁青,一边用手比画,一边说:“羊,丢了,5只。”

  刘乐听后,立刻报告了连长。连长果断命令刘乐带上两名战士帮扎西找羊,并叮嘱他保持通联,注意安全。

  刘乐和战友挎上水壶,揣了几块压缩饼干,就跟着扎西出发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似乎是把热量收集到盆中,然后倾盆倒下。扎西走得并不快,不时驻足察看地面是否有羊群踏过的痕迹。可寻遍沟沟坎坎,仍一无所获。眼看夕阳漫上山脊,刘乐有点着急了。前方山包突起,他沿着藏族牧民踩出的牧道向山顶攀爬。每走一步,刘乐感觉肺里就像塞了棉花,耳边满是自己的喘息声,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咩——咩——”就在呼吸渐渐平缓后,刘乐隐约听见几声羊叫从远处传来。

  他们循声朝着砾石滩走去,在一处岩隙中发现了被困的5只羊。扎西解下腰带,系到鞭子上,末端打出一个绳套,套住头羊的双角,慢慢地把它拖了出来。随后,刘乐学着羊叫,将其他几只赶了出来。

  扎西赶着羊群朝家的方向走去,刘乐和战友跟在后面。5只羊的皮毛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宛若一串流动的珍珠。不远处,营区里的国旗随着轻柔的晚风飘扬着。

  “在阿里待得久了,人是会变的”,这是刘乐来到高原后不久,张排长告诉他的一句话。

  直到半年后,在这个夏日的傍晚,刘乐再次想起这句话。他蓦然领悟——在离太阳最近、有雪山和大江大河的地方生活和战斗,人的心灵也会逐渐变得纯净、坚韧而充满力量。或许,这就是阿里高原给予每一个走近它的人最珍贵的礼物。

  得知又有一名新排长即将分配到自己连队,刘乐向连长报告说:“等新排长到了,我去接他!”


文章来源:中国军网-解放军报
责任编辑:唐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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