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木登高破敌营

　　倚木登高破敌营

　　——中国古代高层塔楼类攻城器械

　　■曹 波　　

《武经总要》中的巢车。资料照片

巢车(模型)。资料照片

《武经总要》中的吕公车。资料照片

　　在攻守城作战中，守城方可以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地进行防守，攻城方从下往上进攻，往往处于劣势。为扭转这种不利局面并提升攻城效率，古人研制出多种高层塔楼类攻城器械。这些器械大致可分以下两类：一类主要用于侦察瞭望敌情，如巢车、望楼车、望杆车等;另一类则主要用于攻城，其利用自身高度，能够帮助士兵登顶城墙或直接作为攻击平台对城墙发动攻击，如临车、吕公车等。本文简要介绍几种典型的高层塔楼类攻城器械。

　　巢车是中国古代一种设有望楼(即可悬于高处的小型木质板屋，四面设有望孔可供观察)，用以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因车上高悬的望楼如鸟之巢，因此得名。据唐朝杜佑《通典》记载，巢车底座安装8个车轮，车上竖立2根木柱。木柱上端设有类似滑轮装置的辘轳，可以很方便地用绳子把板屋系在辘轳上进行升降。板屋一般宽4尺、高5尺，可容纳1至2人。板屋四面设有瞭望孔，外覆生牛皮以抵御敌人矢石的攻击。最早使用巢车的记载见于《左传》。公元前575年，晋楚两军战于鄢陵。决战前，楚共王曾在太宰伯州犁陪同下，登上巢车观察晋军虚实。

　　望楼车和巢车同属侦察瞭望攻城器械，成熟于宋朝。望楼车车体也为木质，底座装有4个车轮，车上的竖杆上端固定一间边长5尺左右的方形板屋，其内部可容纳1名士兵。竖杆下端配备转轴装置，使板屋可四面旋转观察。为增强稳定性，车体通过6条绳索斜拉固定。竖杆表面设有供攀爬的脚踏橛，士兵可借此攀登至板屋。望楼车比巢车高大，观察视野更加开阔，其功能相当于后来用来观察敌情的瞭望塔。

　　明朝时期出现了一种新型随军瞭望车——望杆车。这种车底座较大，车上竖立1根大木柱，木柱上设皮制望斗，士兵可在里面瞭望敌情。相比宋朝望楼车只用于观察瞭望，该车底座的前侧还设有挡板和外伸枪，不仅防护性能更好，还具备一定的对敌冲击功能。

　　临车和吕公车皆为以攻击功能为主的攻城器械，且二者形制结构均是下以车为底、上筑高层木质塔楼。其中，临车出现时间较早。《诗经·大雅·皇矣》有云：“与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即临车。临车为高层可移动塔楼式结构，在车座上以木建高台，士兵可登上高台，对城上敌军发动攻击，也可通过高台直接登城。春秋战国时期，临车常与冲车配合使用，形成“临冲”战术组合，极大提升了攻城作战效能。

　　吕公车是宋朝出现的一种巨型攻城战车。据《武经总要》记载，吕公车高数丈，长数十丈，车内分上下5层，每层有梯子可供上下，车中可载几百名士兵，配有机弩毒矢、枪戟刀矛等兵器和破坏城墙设施的器械。攻城时，士兵将车推到城墙脚，车顶可与城墙平齐，士兵可冲到城上与守敌拼杀，车下面的士兵可用撞木等工具破坏城墙。吕公车在明朝时期有较多应用。公元1621年，明熹宗派朱燮元守备成都，平息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叛乱。叛军围困成都期间，不仅架设云梯试图攀爬城墙，还在城外修筑土山、构筑工事，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以强弩攻击城上守军。守军依托城墙顽强抵抗，战局陷入僵持。一天，城外突然喊声震天。守军发现远处有数十头牛牵引着一座庞然大物般的战车缓缓逼近，车体内暗藏数百名弓弩手蓄势待发。当战车靠近城墙时，突然箭矢齐发，再往前抵近城墙时，叛军开始登城，守军一时惊慌失措。朱燮元当即识破这是传说中的吕公车，沉着指挥守军进行反击，用石弹轰击车体，同时以火攻惊散拉车的牛群。牛群受惊奔逃导致战车失控，车中叛军纷纷坠地，溃不成军。巨大的吕公车虽然威力惊人，但受限于笨重的体形和复杂的地形，更适合用于攻打防御薄弱的小型城池。当面对防御坚固的城池时，只要守军沉着应战，灵活运用守城器械，并配合火攻等手段，就能克制这种攻城器械。

　　明朝以后，随着火器普及，各类木质攻城器械因无法抵御火炮攻击，逐渐退出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