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华
6月11日，针对民进党籍台南市长赖清德在大陆参访时的发言，大陆国台办发言人范丽青表示，任何涉及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必须由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全中国人民共同决定。这本是中国政府的一贯立场，也是国际社会的普遍认知，但在岛内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政治势力纷纷表达立场。从国际法原理和国际实践看，台湾的前途到底应该由谁决定呢？
由于历史原因，台湾已有多达半个多世纪没有回到祖国的怀抱。在战后数十年的发展过程中，生活在台湾岛上的民众一起打拼，一起奋斗，创造了“亚洲四小龙”的经济发展奇迹，台湾民众有某种特殊的骄傲与自豪感；同时，由于被荷兰和日本殖民统治的悲惨历史，加之1949年后两岸一直处在敌对状态之中，尤其是在国际舞台上的斗争使台湾的国际参与被限缩，使台湾民众形成了某种“悲情”意识。在各种情感的汇总下，台湾形成了所谓的“命运共同体”概念，核心就是“台湾的前途由台湾2300万人决定”。随着两岸分离时间越长，加之岛内的“台独化”和“独台化”教育，这种意识愈发强烈，甚至成为台湾民众的某种“共识”。这是台湾和两岸关系发展的现实，我们需要正视之，匡正之。但是，这并不代表在国际法意义上，台湾民众就具有了通过岛内公投方式单方面决定台湾前途的权利。
公民投票作为落实民主的最直接方式，在推动民主发展的过程中确实有其意义，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也是国际法的基本准则之一。但是，在涉及到以公投方式处理领土和主权问题时却有特殊的安排，并不是任何地区的民众都可以通过举办公投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政治诉求。一般而言，公投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自决性公投，一种是民主性公投。
自决性公投是指创设领土边界以实现独立建国、决定领土归属或者合并到他国的公民投票，一般是适用于殖民地、托管地、非自治领地，二战后多数殖民地都是援引该项原则实现民族独立，如印度、阿尔及利亚等国。
那台湾可以通过自决性公投决定台湾前途吗？二战结束后，台湾作为被清政府割让给日本的殖民地被中国政府收回，当时国际社会和台湾岛内概无疑议，甚至表示欢迎和支持。所谓的“台独”主张和“台湾前途由台湾人决定”是中国政府收回台湾后，岛内民众对国民党统治不满而产生的一种对抗情绪，绝不是由于台湾是任何一方的殖民地而来。目前，大陆认为台湾是中国主权和领土不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的“宪法”认为台湾是“中华民国”一部分，“台独”分子认为“台湾已经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国际社会多数认为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尽管各方对当今台湾政治定位的认知不同，但绝没有人认为台湾现在是殖民地、托管地或者非自治领地，即使主张“台独”的人也不认同。因此，台湾并不能由2300万人通过自决性公投来“决定台湾的前途”。
那民主性公投呢？民主性公投是指某个国家和地区内，享有投票权的全体公民通过投票方式表决对本国和本地区具有重要影响的事务的制度。在当今国际社会中，此种公投使用更为普遍，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某个国家或地区民众透过公投决定某项事务，如。根据某项统计，1990年以来，西欧各国进行了多达近千项公投。一般认为，除了国家层面的公投外，国家内部的地区也有权举行民主性公投，决定本地区的重大事务，上述近千项公投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国家内部地区性的公投。
因此，台湾作为中国的一个地区，确实有举行民主性公投的权利，决定台湾的内部事务。实际上，台湾岛内也举行了多次公投。例如2003年6月8日，澎湖县便举行了是否同意设置博弈事业的公投，结果有79.8%的民众同意有条件设置大，但后来台“行政院”认为并不具有法律效力。2014年“太阳花学运”后，岛内要求举办公投的声音再起，有的希望能够改变岛内的“双首长制”，建立“内阁制”或者“总统制”，也有人要求就是否续建核四举行公投等等，这关乎岛内政治民生事务，是台湾民主深化的体现。
但是，在涉及领土和主权问题时，民主性公投的使用有明确的限制。国际法的通行规则和国际社会的实践是，任何涉及领土和主权的变更，需要由一个国家的全体国民举行民主性投票决定，而不是一个地区的民众擅自决定。也是说，即使某个地区举行民主性公投，且得到该地区多数民众的认可，也不能就此脱离某个国家，仍需要该国全体民众公投支持，或者得到中央政府的许可。这就是乌克兰宣布克里米亚和东部地区公投非法，美国也表示反对公投脱离乌克兰的原因。
因此，宣称“台湾的前途由台湾2300万人决定”是非法的，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台湾的前途，也就是台湾未来的政治定位，涉及到台湾的主权归属问题，涉及到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问题，并不能简单地由台湾2300万人决定，而应该是由台湾2300万人和包括台湾在内的13亿中国人共同决定。也就是如范丽青所言，任何涉及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必须由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全中国人民共同决定。这句话并不是简单地政策宣示，而是符合国际法原理和国际实践惯例的。（张华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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