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垒敌前，以守为攻——进攻式的筑城战法

　　筑垒敌前，以守为攻

　　——进攻式的筑城战法

　　■曹 晖 邢濒鹤

位于河北省邯郸市紫山马氏文化苑的赵奢石雕像。

　　一提起筑城，人们往往把它和防御战术联系在一起。然而，筑城作为中国古代军队的进攻战法，几乎和防御战术同时产生。春秋战国时期《墨子·备城门》中，就有筑土山等进攻式的筑城战法。

　　在古代，进攻式筑城战法最常见的方式是以城围城。春秋末期，越灭吴之战中就采取过以城围城的作战方式。公元前478年，吴国大旱，兵疲民困。越国趁机起兵伐吴，迫使吴军退守都城姑苏。姑苏在吴国多年经营下，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于是，越军在吴都西南胥门之外筑城——越城，围困和监视吴军。至公元前476年，越国东控笠泽江，并尽收吴国东部庄稼;西植葛麻于夫椒山，制造弓弦;南北开凿运河，连通三江五湖，方便前后运输。在这样的消耗对峙中，越军日益强大，吴军逐渐削弱，只剩下万余人坚守吴都。越王勾践又改变思路，借口发兵伐楚，撤出越城，诱骗吴军主力占领越城。次年农历十一月，越军又大举伐吴。夫差大惧，乘夜突围，西上姑苏山，再三请和，最终遭到拒绝，被迫自杀，吴国自此灭亡。在这次越灭吴的进攻战役中，越军筑城战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公元330年农历二月，东晋名将陶侃讨伐江州刺史郭默，郭默逃入寻阳城固守，陶侃指挥部下筑起土山，围攻寻阳3个月，成功迫使寻阳守军出降。公元383年农历十二月，鲜卑名将慕容垂趁前秦军队在淝水之战失败之际，起兵光复燕国，在攻打邺城城郭时，前秦大将符丕固守中城，慕容垂就在城北筑起新城，既围困了邺城，又抵住了前秦军及北狄的攻击，进可攻、退可守，为慕容垂最后攻占邺城发挥了重要作用。

　　进攻式筑城，还常见于进攻得手后、占据有利地形构筑防御工事，以防敌军反扑。春秋末期，齐国袭晋国的太行之战，就是这方面的经典战例。公元前550年农历四月，齐庄公选派精锐部队突袭晋国。首先，齐军夺取晋东方军事基地朝歌，然后分兵两队，一队从北路入孟门，登太行，经山西高平、沁水，直扑晋国绛都;一队从南路经河南沁阳、济源，越王屋山东脉要隘，向绛都进军。南北两路齐军在荧庭会师后，晋平公从绛都发兵发起反击。齐军为抗击晋军反击，会师后就依托占据有利地形，筑垒设障。晋齐两军于荧庭展开激战，齐军虽是长途奔袭，但有筑垒作为依托，反而以逸待劳，大败晋军。太行之战，齐军远程奔袭、孤军深入仍突袭成功，这与其进军后，依托有利地形筑垒大量杀伤晋军是分不开的。

　　进攻式筑城，还可以守代攻。公元前269年，秦国以赵国不履行交换城邑的协议为由，派大将胡阳率军越过韩国的上党郡，向赵国险要地区阏与进攻。一旦阏与失陷，秦军便可东出武安、直袭赵国都城邯郸。赵王命大将赵奢前往救援。赵奢认为，秦军突袭顺利，兵锋正盛，应该使其懈怠，而后乘机反击。于是，他统兵出邯郸30里就停下来，并下令：“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围攻阏与坚垒不下，前军绕道进至武安。这时，赵军中有人向赵奢建议急救武安。赵奢以其违犯军令，下令立斩，自此军中无敢再言进军者。就这样，赵军在邯郸郊外驻留28日，其间不断增筑营垒，摆出一副固守的姿态。秦将得知消息后大喜，认为阏与即可攻取，放松了对赵军的戒备。赵奢乘机集合部队，卷甲而趋，向西急进，仅两日一夜即抵达距离阏与50里的地方，并令善射者严阵以待。留守武安的秦军惊闻赵军援军向西而来，慌忙披甲而出，调集兵力奔向阏与，向赵军发起进攻。赵奢却避开秦军锋锐，不与争锋，而厚集其阵，并发兵万人到北山筑垒设防，提前占领战场制高点。果然，秦军后至，争夺北山不得，拥挤于山下，陷入十分被动地位。赵奢下令转守为攻，纵兵攻击，秦军大败而退，对阏与的包围由此解除。阏与之战，成为以守代攻、后发制人的经典战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