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岭,我的一块骨头
(外一首)
■峭 岩
你不知道我的生死
就不懂我的山河
你不知道昨天的我
就不懂田野上的语言
上甘岭,我的一块骨头
从一百次、一千次死亡里回来
从一千枚、一万枚炸弹中复生
我的骨头还活着
胜利的旗帜插上焦土的时候
这块骨头的泪水已干涸
我知道上甘岭的位置在哪里
它不仅仅是597.9高地
在中国14亿人的心里
都有它的耸立
其实,上甘岭已揳入我的身体
它是我的第207块骨头
当月光擦拭墓碑
整片山林站立起来
倾听这块骨头发出铮铮的鸣响
堵枪眼的士兵
敌人地堡射孔里喷射的火舌
被肉体堵住
年轻的生命
为部队打开了冲锋的道路
走着,问着
堵枪眼的士兵身上披着铁挂着钢吗
没有。他只有故乡的月亮和星星
口袋里只有半块压缩饼干
头顶上站着一声声带血的呐喊
我不用狠劲写他的忠勇
只写三个字:黄继光
让我带走地堡的半块砖头
刻上他的名字,留住他的血
我的诗里有他的眼睛
我还要他的胸膛给我
抵挡世俗的刀剑,心灵的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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