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博奕 台湾民众更应追求和平与避战

    作者 汤绍成 前台湾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 前美欧所所长

    近日以来中美的博弈愈演愈烈，可谓风云诡谲、风声鹤唳，美国在东亚耀武扬威，还企图建立所谓“国际反中联盟”来围堵大陆，但是成效各有不同，因为相关国家都还要顾虑与大陆的关系，因而无法毫无保留地追随美国。而台湾民进党当局却一味倒向美国，导致两岸的僵局已岌岌可危，大陆也不时以军演与军机来因应，除了多方向针对美国之外，台湾当然更是重要标的，因而产生对于台湾民众心理上极大的影响。

    中美博奕

    早在奥巴马总统时期，美国就已开始挑战南海问题，但因中国还可以在一些重要的国际问题上替美国解决燃眉之急，其中尤以伊朗与朝鲜的危机为甚，还有一些全球事务的合作等，比如气候暖化，因而美国并未正面对付中国大陆。直至2016年特朗普上台，上述危机或多缓解，美国也有意退出一些国际事务，同时又深感中国大陆在贸易与科技等方面的压力，因而开始积极反制，先从经贸战发端，再加上金融战与科技战，一直打到战略博弈，至今未曾稍歇，甚至还愈演愈烈。

    整体观之，目前美国为对付中国大陆的策略，可谓殚精竭虑、极尽所能地拉拢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在国际格局与意识形态方面，从欧洲到亚洲，企图建立“全球反中阵线”，并逼迫所有国家或地区选边站。其手段包括“脱钩”，比如关闭领事馆与禁止华为与中芯的业务，以及以“印太战略”来围堵大陆等，无所不用其极，因而台湾牌也成为美国最佳的利器之一。     

    日前美国还派国务次卿克拉奇率团“访台”，不啻更在台海两岸以及太平洋两岸的关系上火上加油。还有，若美国新的“防止台湾遭侵略法案”（Taiwan Invasion Prevention Act）通过后，当大陆武统台湾时，美国总统将可动用军力（Authorization for Use of Military Force，AUMF）因应，且设有五年落日条款，也确实让大陆为难。

    再以此次美国总统大选来观察，比较突出的就是两大党都围绕在中国议题上交锋，只是两党的手段略有差异。民主党的党纲中删除了以往常见的“一中政策”，特朗普更大力打台湾牌来牵制北京，甚至可能在台海与南海制造事端，以便有利其选举。由于一面倒向美国的政策，台湾现已被充当美国的马前卒，已完全丧失了对美政策上的回旋空间。

    但若依照特朗普在其1987年著作《交易的艺术》(Art of Trade)一书所言，当感到局势不利时，特朗普就会不计成本地奋战，已就是只求目的而不择手段。2016年选举时特朗普曾言，若败选美国将会暴动；月前他数度表示，若败选他不接受，引起轩然大波，埋下美国动乱的种子。

    依此，特朗普藉通讯投票来搅乱选举的可能性大增。由此可见，美国此次大选能否顺利过关都已成为疑问，尤其特朗普染疫，更使得其健康问题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目前好似已经恢复，但日后特朗普万一一病不起，情况还可能更为复杂。再加上，美国整体的疫情严重，病故人数已超过20万，居全球之冠，因而重创经济并危及选情，才会以究责中国大陆的方式来转移焦点，期待扭转颓势，却又提不出具体办法，选举操作的痕迹明显。

    台湾反应

    基于民进党当局一面倒的策略，现已自陷绑在美国战车上当炮灰的困境，美国供台武器已由防御性质转为攻击性，包括海上卫士无人机与岸防巡航导弹等，正是典型“代理人战争”的模式，美国的善意是否是台湾的灾难，确实值得三思。但因台当局防务部门主管严德发曾言，台湾军人不为“台独”而战，一旦未来有事，比如台湾出现撤侨与撤资的先兆，而大陆也进行动员与恫吓行动时，其结果极可能未如美国所愿。

    依照台湾“ETtoday新闻云”10月5日的民调显示，在交叉分析中发现有趣的矛盾现象，当问到“自己或家人要上战场时”，18至19岁年龄层的民众有高达96.3％愿意，居所有年龄层最高，可见小青年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怕虎的状况。但同时被问到是否支持恢复征兵制，却只有12.5％支持，高达87.0％不支持，出现相当矛盾的心理状态，既最愿意上战场却又反对征兵，因为参战不见得会轮到他们，尚可存侥幸心里，但是征兵则一个也跑不掉，乃个人安危攸关。

    另一个有趣现象出现在20至29岁的年龄层，同样被问到“自己或家人要上战场时”，仅26.1％愿意，是所有年龄最低，并有高达66.5％表达不愿意，也是所有年龄最高，因为他们仍属可能被征召的后备军人。对于征兵制，则有57.8％表示同意，因为他们已经超龄不会被征召。仅仅不到几岁的差距，对于战争的感受却有天壤之别，可见台湾民众极其矛盾的现象，充分显示了若有事你先去的心理。

    此外，在美国脱钩大陆的政策阴影下，台湾也跟着站队。日前台经济部门投审会判定淘宝台湾为陆资，此乃首个以实质控制力认定为陆资的案例，虽然淘宝台湾是以英商克雷达名义在台经营，但发现受到阿里巴巴的操控，最后可能只有撤资一途，这对于两岸的ECFA会产生何种影响，台当局是否想清楚未来可能的发展？

    尤其当前全球各地政经情势相对不稳定，美国选后更可能动乱，而台湾内部更因蓝绿内斗而缺乏大型建设导致台湾发展停滞。更让人诟病的是平均薪资偏低与贫富差距拉大，原本与大陆的有利产业分工练，现被美国逼迫脱钩与重组，如此舍近求远，舍稳求变，目前虽因转单效应还没有显现颓势，但以中长期的发展观之，其风险确实极高。

    面对两岸的危局，日前先有马英九乱世警钟的呼吁，因为民众有免于恐惧的权利，但却被强力抨击，确实是牺牲小我而保卫大我创举。“免于恐惧的自由”乃四大自由之一，已列入《世界人权宣言》的序言，若在未来两岸陷入一触即发救的困境，为救亡图存，马英九当是唯一可能转危为安的重要角色，因而两岸必须终结战争，否则战争将会终结两岸。比如依照《远见杂志》九月25日公布的“2020国际政经情势调查”，假若两岸爆发战争时，有54.2%民众希望与大陆和谈，22.3%期待美国介入，16.5%认为要勇于应战，就是最佳的佐证。

    一般预估，中美发生某种形式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在增加，但将不会上升至全面性的战争，因为双方都承受不起核战严重的后果，而一场孤立的小规模冲突将可使双方都能释放压力，却有可能引发国际股市暴跌与金价上涨避险的乱象，若台湾倚美的事态突显，比如借用军港与军用补给，必将未蒙其利先受其害。面对美国如此积极拉拢台湾的策略，民进党当局已深陷难以自拔的困境，只能持续被美国绑架，并以台湾人的身家财产为赌注，更令人不寒而栗。台当局有让民众免于恐惧的义务，而美国所谓的善意将可能是台湾的灾难，确实应当警惕。

    虽然中美关系相对紧张，引发两岸冲突的可能性也急速增加，这也可由解放军机舰频繁绕台的行动看出。但是，根据“ETtoday新闻云”七月中旬民调中心的最新调查，若两岸爆发冲突，只有40.9％民众愿意上战场，有49.1％民众表示不愿意上战场。这样的民意，看在美国眼里，确实会感到焦虑，届时若台湾乱成一团，美国打台湾牌的功能将丧失殆尽，因为所谓的代理人战争一向都是美国的首选。假如台海真的开战，依照上述《远见杂志》的调查，“两岸战争最终结果”为何？有44.8%认为双方会和谈，25.3%认为大陆会获胜，仅有15.5%的受访者认为台湾会获胜，况且高达51.6%认为不该多买武器，39.1%认为该买更多武器，可见台湾人民主张两岸和平还是主流。

    小结

    面对美国咄咄逼人的西洋拳模式挑战，中国大陆则采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模式加以应对，并称还是谈判优于对抗，以至于双方尚能维系类似冷战的冷和平状态。中方反应冷静，不愿随着美国的音乐起舞，避免陷入美国的圈套，实属高明，至少一个巴掌拍不响。但美国要持续施压的可能性甚大，尤其这牵涉到美国内部的黑白、疫情与选举的情况。中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是否真的擦枪走火，还有待观察。

    面对此情势，台湾民众的心态还是极为务实，和平与避战甚至和谈都是民意主流。尤其两岸关系所涉及的层面既深且广，再加上两岸军事实力的差距，更让台湾民众觉得双方的战事毫无意义，因而不愿意上战场的比例偏高。由此观之，只有防微杜渐，消弭两岸的敌意，才能确保双方的尊严，一旦有所偏差再来亡羊补牢，所造成的伤害将难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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