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灭赵之战：离其君臣 计杀李牧

　　秦灭赵之战

　　■于涌泉　　

　　赵王城，亦称赵都宫城，是赵邯郸故城的一部分，位于河北省邯郸市西南方向的西大屯村南，建于赵国迁都邯郸后，是战国时期列国都城遗址中已知保存最为完好的战国古城址，属第一批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公元前228年，秦国大将王翦一举攻克赵都邯郸，俘赵王迁。赵国公子嘉逃往代郡(今河北省蔚县附近)，自立为王。公元前222年，王翦之子王贲占领代郡，赵国彻底灭亡。秦国灭赵，既是此前秦国不断蚕食赵国领土的必然结果，也是秦国离间其他诸侯君臣关系的成功实践。

　　蚕食赵地

　　长平之战后，秦国由于错失战机，不仅未能一举灭赵，反而在之后的邯郸之战中被诸侯联军打败，并被赵、魏等国收复部分失地。邯郸之战的失利未伤及秦国元气，短暂休整后，秦军卷土重来，继续向山东诸国发起进攻。在秦国“远交近攻”的战略下，地理位置临近的赵国，成为继韩国后秦国的重点打击对象之一。

　　公元前256年，即邯郸之战结束后的次年，秦将摎在攻打韩国后移师攻赵，攻下20余县，斩首9万人。公元前248年，秦将蒙骜伐赵，定太原。公元前247年，秦国再次发兵攻赵，相继占领榆次(今山西省太原市东南)、新城(今山西省朔县南)、狼孟(今山西省阳曲县)等37座城池，并完全掌控此前韩国占据的上党郡，重设太原郡。

　　秦国虽直指赵国，但它的不断东进使赵、魏、韩等国都面临巨大威胁。在这种情况下，山东诸国再次通过合纵抗击秦军。公元前247年，赵、魏、韩、楚、燕五国组成联军，由魏公子信陵君指挥攻秦，大败秦将蒙骜，秦军败退至函谷关，不敢出关迎战。公元前241年，五国再次组成联军，以赵将庞煖为主将，合纵抗秦。联军一度攻到秦国蕞地(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东北)，因联军人心不齐，最终无功而返。但这反映出山东诸国若齐心协力，还是具有与秦国抗衡的实力。因此，如何破除山东诸国的合纵，成为秦国进一步东进乃至兼并其他诸侯国的关键。

　　离其君臣

　　事实上，秦国君臣也认识到破除山东诸国合纵的重要意义。尉缭对秦王政指出，一旦山东诸国合纵，出其不意开战，秦国便可能面临此前智伯、夫差、齐湣王那样败亡的下场。秦国郎官李斯也指出，“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秦国消灭诸侯成就帝业、实现天下一统的时机已经成熟。他对秦王政说：“若不能把握这一良机，山东诸国趁机重新强大起来并且形成合纵，纵使您有黄帝之贤，也无法吞并它们了。”秦王政听完觉得言之有理。

　　尉缭提议“赂其豪臣，以乱其谋”，即秦国拿出大量财物，贿赂其他诸侯国的权臣，使他们能为秦国所用，以此破坏山东诸国之间的合纵。这意味着，秦国仅需要付出几十万金的代价，便可使其他诸侯国之间离心离德。与尉缭相对含蓄的建议相比，李斯的对策更加简单粗暴。李斯派遣谋士携带金银珠宝以游说其他诸侯国大臣。若这六国权臣能被秦国收买，则给予大量珍宝，使其成为秦国内间。若这些大臣刚正不阿、不愿归顺，李斯便派刺客对其暗杀。通过这种方式，六国内部鲜有主张合纵的大臣，秦国在六国的内间则不断增加。尉缭与李斯的这一“离其君臣之计”起到明显效果。

　　计杀李牧

　　秦国的上兵伐谋，轻而易举使六国君臣反目，为秦军东进扫清路障。公元前236年，秦趁赵燕两国交战之机，以王翦、桓齮、杨端和为将，发兵攻赵，一举攻下赵国9座城邑。王翦攻取了赵国的阏与(今山西省和顺县)和橑杨(今山西省左权县)，桓齮攻占了邺和安阳(今河南省安阳市西南)。公元前234年，秦国再次向赵国发动大规模进攻，秦将桓齮大败赵军，杀死赵将扈辄，斩首10万人。次年，桓齮率军先后拿下宜安(今河北省石家庄市东南)、平阳(今河北省磁县东南)、武城(今河北省磁县西南)。秦军日益迫近赵国都城邯郸，赵国岌岌可危。

　　赵王迁急调在北方戍边抵御匈奴的名将李牧。李牧带兵抗秦，在宜安大破秦军，赵国暂时转危为安。公元前232年，秦军出动两路大军，一路至邺，一路至太原，并攻占狼孟。但秦军在向番吾(今河北省灵寿县西南)发动进攻时再次被李牧打败。至此，秦军两次攻赵，“李牧连却之”，使赵国暂时避免亡国厄运。

　　公元前231年至230年，赵国接连遭遇地震和旱灾，损失惨重，人心浮动。秦国趁机再次大举攻赵，以王翦、羌瘣、杨端和为将，分兵攻略赵地，进围邯郸。赵王迁派李牧、司马尚率军抵抗。李牧仍采用筑垒固守，避免仓促决战的方针，使秦军屡攻不胜，两军形成相持局面。

　　秦国遂使反间计，以重金贿赂赵王迁宠臣郭开，让他在赵王迁面前诋毁李牧、司马尚意欲谋反。赵王迁信以为真，遂命赵葱、颜聚代替李牧、司马尚为将。李牧拒不受命，被赵王迁杀死。李牧治军有方，爱护属下，颇得人心，他被杀后，将士们军心涣散，无心应战。秦军进攻再无阻碍。公元前228年，王翦大破赵军，杀赵葱，继而攻占邯郸，虏赵王迁。赵国公子嘉率众逃往代郡。公元前222年，王翦之子王贲率军攻破代郡，赵国彻底灭亡。

　　《孙子兵法》曰：“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又曰：“上下同欲者胜。”秦国通过反间计使赵王迁误杀名将李牧，上下离心。而为秦国实施反间的郭开，亦曾诋毁名将廉颇“顷之三遗矢”，最终使廉颇不得为将。赵国本身实力弱于秦国，又接连自毁长城，错失名将，更加速其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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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缭子》

　　中国古代著名兵书之一，相传为梁惠王时期尉缭所作，在流传过程中后人对其进行了增益和补充。《尉缭子》在一系列问题上极具创见，如提出以经济为基础的战争观，主张发展耕织，富民安民。此外，《尉缭子》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战略战术思想，如攻城的原则、守城的谋略、如何在士气上压倒敌人等。《尉缭子》中还保存了战国时期许多重要的军事条令，成为后人研究先秦军事制度的宝贵材料。

　　《尉缭子》因内容丰富全面，影响深远，北宋时期被列为《武经七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