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潜艇兵的精神成长

　　探寻潜艇兵的精神成长

　　■高　密

　　在谈中篇小说《深海回音》(《解放军文艺》，2023年第2期)的创作之前，有必要谈一下我在文学上对潜艇的认识。

　　潜艇，是海军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主要航行在海面以下的技术密集型作战平台。由于电磁波在海水中的传播力十分有限，我们在陆地生活几乎离不开的手机信号、卫星导航信号等，都无法直接传递给航行在深海的潜艇。海水天然地为潜艇提供了隐蔽作战的条件，也为其打造了一个相对“与世隔绝”的环境。这让潜艇在很多时候成了一座现实意义上的“信息孤岛”。在当今跨域沟通日趋便利的时代，“信息孤岛”本身就是一个极具文学意味的存在。而潜艇这个“信息孤岛”是在深海水下，在一个密不透风、空间狭小的钢铁空间里，且从军事上讲它还是一个地位作用十分特殊的作战单元。因而这个钢铁空间也就天然地拥有了文学的无限可能。这是我专注于潜艇题材小说写作的基本依托。

　　具体到《深海回音》，小说写的是两个新兵成长为潜艇声呐兵的故事。声呐是潜艇的眼睛和耳朵，因此声呐兵对潜艇来说十分重要。小说的主人公闵尚小龙和陈智慧在完成入伍训练后，分配专业继续接受培训。他们只有专业培训合格了才可以到潜艇上服役。小说围绕他们从选择声呐专业到认识、接受并热爱声呐专业的过程来展开;写了他们在老兵的引导和帮助下，通过自己的努力，顺利完成从新兵到潜艇声呐兵的转变。

　　这些年来，强军兴军的伟大实践为人民军队带来巨变。具体到普通士兵身上，就是他们更加奋发有为地投入到精武强能、岗位建功的实践当中，把自己人生理想融入强军梦。《深海回音》这篇小说关注的正是入伍之初的年轻义务兵，如何把自己的人生汇入奋斗强军的时代大潮，在人民军队这个大集体中找到自己的理想定位。

　　与此同时，我在小说中以教员班振华和退休教员郭老爷子的人生经历，设置了第二条故事线索。他们作为年轻士兵的军旅引路人，影响和激励两位主人公成长为优秀的声呐兵;他们作为潜艇老兵所承受的历史之重，作为海军军官所担负的强军之责，以及作为军事教员对年轻士兵的感染和引导，也是我想要着重表达的。在这篇小说里，我将“立德树人”“为战育人”表达成精神承重、肩负责任的进行时态。

　　小说中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物——班长余钧。在小说的结尾，他和自己带的兵同步完成声呐专业培训，一起分配到潜艇的战斗岗位。这个情节是我在写作过程中随着故事进展，让人物“主动”作出的选择。而我也发现班长余钧这个人物完全可以进入我的下一篇小说继续充当关键人物，甚至可以作为主人公，带领战士们到深海中施展青春抱负。这是写作这篇小说或潜艇兵系列小说带给我的意外收获，权当是为《深海回音》的“后传”预设了一条线索吧。

　　说起后传，其实《深海回音》早已有“前传”。那就是2019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黑色的光》，写的是闵尚小龙和陈智慧在入伍训练期间，建立起对潜艇兵种的认识、坚定从军报国理想的故事。无论是“音”还是“光”，它们都承载着我以文学方式对潜艇兵精神世界的理解、探索或者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