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松花江畔

华夏经纬网 > 军事 > 军史钩沉      2025-09-18 16:35:22

  站在松花江畔

  ■李 辉

  乘坐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经过20多个小时的行驶,我终于来到哈尔滨。第二天一大早,我迫不及待走近见证过中华民族不屈抗争的浩瀚江流——松花江。

  晨光熹微,江水呈现的并非沉睡初醒的慵懒,而是战士于静默中擦拭刀锋的肃穆。那粼粼波光,是坠入江底的无数星辰幽幽闪烁的光芒,如历史深处未眠的眼睛。20世纪30年代,音乐家张寒晖创作出《松花江上》。“流浪、流浪”的泣诉,如同裹泪含血的江涛,始终击打我精神的堤岸。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一些游人在堤岸高大的柳树下合唱《松花江上》,歌声如泣如诉,激起我内心的波澜。

  我的家乡在河南省扶沟县,抗日名将吉鸿昌就出生在这里。多年前,我站在吉鸿昌将军纪念馆外,仰望吉鸿昌将军的雕像,一种滚烫的情感在心间涌动。在山河破碎的年月,他似一柄锋锐的刀,刺向来犯之敌。

  山河染血,岂能坐视?当年,吉鸿昌亲笔写下“作官即不许发财”,并将其烧在瓷碗上,分送部属军官,勉励大家廉洁奉公。天地寂寥,大雪纷飞。当他昂然赴死时,那句要行刑者“正面开枪”的话,他用树枝在雪地上写下的绝笔“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至今仍在我的内心激荡。

  从中原大地到白山黑水,英雄的赤诚奔涌不息。抗联将领李兆麟参与创作的《露营之歌》,是朔风与篝火淬炼出的强音:“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踟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河山。”它唱出了抗联将士饱含血泪的呐喊,唱出了民族英雄守护家园的决心,成为鼓舞抗联将士浴血奋战、打击日寇的有力武器。李兆麟曾坚定地说:“如果我的血能擦亮人民的眼睛,唤起人民的觉悟,我的死也是值得的。”无惧生死,用生命迎接曙光,气吞山河的英雄壮歌,是永不褪色的民族记忆。

  “作官即不许发财”“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河山”……这不正是一个民族历经磨难依然坚不可摧的强大密码吗?一心为民,两袖清风,面对劲敌,他们都具有宁死不屈的傲骨,滴洒的热血化作刺向敌人的短剑。

  江轮拉响汽笛,惊飞一滩鸥鸟,也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充满诗意的松花江岸。防洪胜利纪念塔下写生的学子,正用画笔捕捉江轮驶过的瞬间;街头艺人拉着手风琴,琴声与中央大街飘来的马迭尔冰棍甜香交织;百年滨洲铁路桥如钢铁巨龙卧于江波,美丽的太阳岛俨如一幅水墨长卷……历史沉重的胶片,在江水的冲洗下,显影出今日的安宁画卷。曾经的血火悲歌,如今都化成松花江畔鸽子翅膀上闪动的和平光晕。

  站在松花江畔,一个历史的回声在激荡:“只要松花江还在流,中国,就不会亡!”江水流动的声响,是摇篮曲,也是战鼓;是母亲的低语,也是战士的呐喊——它早已融入这片土地的每一次呼吸,成为民族基因里深沉、澎湃的脉动。


文章来源:中国军网-中国国防报
责任编辑:唐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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